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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千年歷史的松任本誓寺,收藏了傳承下來的多件寶物,二○一六年七月初,這些寶物開放參觀。參觀寶物之外,寺內也會舉行數天的聞法會,我也去聽了幾次。那時參觀的寶物中,有一幅幽靈的畫,畫者叫做石田幽汀。
日本的鬼,最常見的是眼神幽怨的年輕女鬼。那幅畫也是蓬頭亂髮、眼神懷恨的年輕女子身影。站在那幅畫前,住持松本梶丸師父向我解說:「幽靈有三種特徵。」
第一個特徵是鬼會留著一頭雜亂的長髮在背後,第二點是兩手向前伸出,第三點是沒有腳。這三點各別有其意義。留著長長的亂髮,表示對已經結束、無可挽回的過去陰影,拖拖拉拉的眷戀不捨。並不是心裡帶著反省的負擔,而難以忘懷。人是必須反省的,但是,對於無可挽回的事,總是不願意放手,心被拴在了背後,所以用留著長長的亂髮來表現。
第二個特徵是兩手向前伸,代表總是為了不知會不會到來的未來,提前憂慮煩愁,活著的時候總是擔心「若是這樣怎麼辦」、「若是那樣怎麼辦」,表現出向前傾的姿態。
第三個特徵是沒有腳。我們活著,只是現在當下一瞬間的事。當我們說「現在」時,那個現在已經成了過去。而生命便存在於這稍縱即逝的當下瞬間。在這瞬間,人心飛到過去,或是飛到未來,又或是雖然待在當下,心卻跑到這個人、那個人身上,又或是飛到東京或名古屋,心總是不斷逃離現在當下的狀態,就用沒有腳來表現。
原來如此啊,聽完解說,讓我明瞭,鬼不是別人,就是我自己。回頭看看我們活在世上的態度吧。我們常會把陰暗的過去當成心的負擔,總是放不下,因而無法振作起來。相反的,如果有美好過去,而現在不順遂,我們便會想用過去的榮耀來粉飾今日。另外,能否打開未來的前途,端看現在當下的生活態度,但我們卻把重心一味的放在未來,患得患失,或是舉棋不定、焦躁不安。
遇到喜愛的事就去追求,遇到討厭的事就逃避,如意順遂便樂得暈陶陶,但一不如意便失意沮喪,或是東奔西跑到處求救,總是毫無定見、六神無主。斬斷前後,專注於今天現下,不論現下能否依隨我心,都要正襟危坐,以存亡關頭待之。
不論想活出過去,或是埋藏過去,不論想開啟未來或是封閉未來,全都繫於今日現下的生活態度,這一點望能謹記在心。
你是否會放不下過去,又或是把重心放在未來?別逃避不喜歡的事,或為不如意而失意沮喪,把現下當成危急存亡的關頭,好好面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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