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的女孩應不應該有野心?

這個時代的女孩應不應該有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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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代從來都不缺少有理想也有野心的女人,但這些野心和欲望,從來沒有像現在這個時代這樣坦誠地擺出來,告訴女孩們,你值得更好的人生。

最近幾年電視上愈來愈流行的就是大女主劇了。劇中的女主角們不靠男人,勇往直前,有見識有謀略,不輕易向生活低頭,一張野心勃勃的臉上掛滿了對生活的欲望。她們或遭受暴擊之後打落牙齒和血吞,拳頭緊握於無人處苦心經營,或毫不掩飾自己的不甘心,目光堅韌地告訴大家我要贏。

演藝圈中最典型的代表自然是章子怡——一個在名利場上把野心和欲望發揮得淋漓盡致的女孩。她一出道便帶著一股狠勁,叛逆,緊繃,無所畏懼。

這個野心勃勃的女孩出演的第一部影片《我的父親母親》就大獲成功,在頒獎禮,本該是張藝謀獨自上臺講話,章子怡卻自作主張,和他一起上臺。

拍《臥虎藏龍》時,章子怡因為原飾演玉嬌龍的女演員吃不了苦,放棄了角色,才有了試鏡的機會。

坊間傳聞,拍竹林戲的那一場,她一連六個鐘頭吊在鋼絲上,有次甚至被彈飛出去。遇到這種情況,任何演員都會下意識捂臉,但她沒有,任由那張前程遠大的臉撞了出去。

玉嬌龍身上自由、強勢,以及拒絕被塑造的性格,伴隨了章子怡後來的人生。人戲不分,她都是演自己。

到了《藝妓回憶錄》,楊紫瓊對章子怡飾演的小千代說:「我們沒有時間可浪費了,必須讓你脫胎換骨。原本耗時數年的功課,你必須要在幾個月內學會;痛苦之於美麗,對我們來說,就是硬幣的兩面,你的雙腳會忍受痛苦,你的手指會流血,連坐和躺都是煎熬。」

章子怡自己也說:「哪怕是大家覺得我已經在最臨近邊緣的刹那,我還是有那麼口氣。」

大家評價這樣的女孩,最常用的一個詞就是「太狂傲」。那個時候我並不喜歡她,覺得太過用力的人生像是作秀,可當自己與生活貼身肉搏時才知道,如果不衝上去,哪有什麼秀可作,一個大風浪上來,無數人就消失了。

如果你想獲得自己嚮往的,就必須向前一步,向它招手,讓你對這個目標的渴望變成現實;而不僅僅是留在原地,等著總有一天有機會去獲得它。

因為「總有一天」這樣的詞,只適合在童話的溫室裡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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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是一個不斷尋找自我的過程。我們努力地向上,不僅是為了讓世界看到我們,更是為了讓自己看到世界。

和章子怡同屬中央戲劇學院的Papi 醬,是我見到的姿態最好的用堅持打敗時間的女孩。
Papi 醬說過這樣一句話:「我心裡隱約知道自己能幹點事,但是又不知道自
己能幹點什麼。」與大多數年輕人無異,她也曾懷抱著並不清晰的欲念來到大城
市,而不同的是,大多數人的野心在生活中逐漸煙消雲散,而她,卻始終用不同
的方式堅持著一種勢要成就自己的信念。
她混過豆瓣,也在天涯發過穿搭文,在做出短影片轉發破萬的成績之前,
她也嘗試過表情生動的動圖,玩過風靡一時的小咖秀。
她在某個採訪中袒露過:「這十二年間的每一個選擇,我只是在堅持,堅持
給自己暗示,不要放棄,在最無趣無力的日子,也要對世界保持好奇。」
很多朋友都說在北京的任意一家小麵館,都能聽到左邊談融資右邊談上市,
我和朋友都忍不住感歎,這個城市從來都不缺夢想。可是為什麼只有這個面容清
秀、口舌伶俐、腦洞出奇的女孩成了呢?靠的是運氣?美貌?才華?還是始終不
被馴服的野心?

從小咖秀到短影片,再到如今的抖音,Papi 醬始終折騰自己、始終相信自己,或許是因為對她來說,山在那裡。

Papi 醬的野心是「我雖然不確定自己一定能做成什麼,但是我勢必要憑藉著自己的努力折騰出點什麼。」

正如伊森‧ 霍克所說:「沒有什麼是免費的。想要發光就要忍受焚身之苦。」她堅持內心所選,把命運掌握在了自己手裡。

看,我們這代年輕人就是這麼勇敢、坦蕩地直面人生的困惑與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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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迄今為止過得最為艱難的一年,應該是二○一六年。

那個時候的我工作壓力很大,週末又要忙著出去找新的房子,媽媽在家裡安排了相親,一味地催我回去見一見:「哪怕最後不合適,也要先見一見吧?」結果還沒來得及相親,媽媽就生病住了院,我急匆匆趕回去,發現她一下子衰老了好幾歲。家裡人逼問我:「你還要留在北京嗎?」

好像我人生所有的問題都歸結於這一個點:一個女孩子家幹嘛那麼逞強,為什麼要一個人辛辛苦苦地在外面打拼,找個好人家嫁了不行嗎?

我在醫院的走廊裡想了很久,我想過要回家,想過那種穩定的、不需要時刻擔憂的生活,甚至如果再讓我待在這裡幾天,我可能就會選擇放棄了。

在很多瑣事拼命地讓我往下墜的時候,有一個朋友在聊天時問了我一句:「七天,你的夢想是什麼?」我永遠記得那個夜晚,路上漆黑、氣氛肅冷,風灌進脖子裡,而抬起頭,使勁找也只能看到渺茫的幾粒星光。

就是在這樣的氛圍裡,就是這樣不經意的發問,帶給我的,卻是直擊內心的反擊。

我究竟應該用何種面目來面對這看不到出路和星光的黑夜和風霜?

我不確定我值得被誰肯定、被誰喜歡,在這個城市過得是否舒坦,我只是還確定,我值得更好的人生。

如果人生的最終會被蓋上帶有小紅花的印章,上面刻著「可」、「好」、「非常好」,我不想現在就此收手拿著「可」歡歡喜喜地去交卷,我的目標是「非常好」。

於是我也成了我曾經不那麼喜歡的、看上去知道自己要做點什麼,但也並不那麼可靠的女孩。無論再有誰來勸導,我都很堅定地說:「我暫時還不打算回去,不管是留在北京還是去哪裡,我手中還有很多我必須要去做的事。對不起,我得往前走,我還不能回頭。」

心刻勇字,咬牙死撐,你以為這是一種姿態,但於我來說,這是我所能守護的,最值得嘗試的人生。

我認為我自己是一個怎樣的人,就會努力去讓自己配得上這一切。

我開始給很多網路平臺投稿,爭取更多的寫稿機會,獲得愈來愈多的稿費;我開始主動爭取更多的工作專案,用清晰可見的資料來見證自己的成長;我開始參加各種圈內的活動,通過寫稿接觸到更多有文采的自媒體人。哪怕被很多人無視,也會繼續打起精神聯繫下一個KOL。

我知道無論是出版行業還是做自媒體,拼的都是你的實力、資源和人脈,也是你自身存在的無限可能。

就這樣,我一點點地在工作中站穩腳步,先做出了一本暢銷書,又寫出了破十萬閱讀量的爆文;接著開始跟另一個實力和才華並俱的朋友一起寫公眾號合作,被《人民日報》公眾號轉發了一篇又一篇的文章,然後也有了能為同行業的其他公司進行培訓的機會,無論是工作還是寫作,都走上了一條愈來愈寬闊的道路。

來北京三年,我從傳統的出版行業跳槽到了業內知名的網路行業,說不上華麗逆襲,但也的確比起剛來北京時更加豐盛、更加有底氣了。這個城市從來就不缺野心和夢想,缺少的是如何讓夢想變成腳下一步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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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多元價值觀碰撞的時代,一部《東京女子圖鑒》,有人看到了人生的價值在於女主角綾奮鬥的過程,有人認為欲望和野心會毀掉一個女人穩定的一生。

女主角綾的故事之所以讓大家如此有共鳴,主要是因為它寫出了這代年輕人的困惑,寫盡了年輕女孩曲折又細碎的經歷和心事。

「野心勢不可當,渣男防不勝防;聚散離合的友誼、真假難辨的笑意,想乾脆泯然眾人,又確實心有不甘。」有人這麼評論女孩們的二十幾歲。

綾兜兜轉轉二十年,親情遠離、愛情勉強,彷彿回到了原點。旁人嘲笑奚落,覺得她得到的不過是繁華都市裡的一場空,但只有跑過的人才知道,那怎麼可能一樣呢?

那奔跑的過程,正是活著的證據呀!

「我想奮鬥的時候看到別人說女孩子一生最重要的是穩定,不該有太多野心。可是在我日漸安穩的時候,大家開始說年輕就是要折騰,二十多歲就養生的人都是傻子。我到底該怎麼辦?」我在後臺看到一個女孩的留言。

「一個女孩在這樣的時代裡,既要有野心,也要沒有野心,不讓野心傷到你,也讓它離開你。」知名時事評論家黃佟佟曾經提到這句話。
愈是這樣浮躁喧嘩的時代,愈是需要沉著冷靜的執著。

欲望和野心從來不是罪過,在這個時代,每個女孩都需要有點野心去助推夢想。這野心裡會有對未來的困惑,也會衍生出與困惑共存、繼續向前的勇氣。

在野心和欲望裡,什麼都可以得到。你不到最後永遠不知道,你可以在這個過程中遇見什麼樣的人,成為什麼樣的人。

宮二先生在《一代宗師》的大雪飛揚裡對著趴在地上的馬三說:「話說清楚了,不是你還的,是我拿回來的。」

我也希望所有的女孩,都能夠從生活手中拿到本該屬於她們的一切——自信,成就,尊重。

「放棄自己最常見的方式,就是認為自己毫無力量。」可顯然在人生這場賭局裡,我不僅有贏的把握,也有贏的能力。

我不太想成為為情所困的林黛玉,而是想成為披甲上陣的穆桂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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