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數據(圖片來源:stocksnap)

澀谷發生一起性侵殺人案,負責調查的刑警是淺間玲司。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能夠追查到這名女性死者的東西。正當淺間煩惱的時候,接獲課長的指示要他將現場的可疑毛髮,送到「特殊解析研究所」主任解析員「神樂龍平」的手上。只有一根毛髮要怎麼破案呢?神樂告訴他,兩天之後,他就會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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澀谷的命案發生至今已經整整過了兩天,偵辦進度很不理想。雖然已經查出了被害人的身分,但完全沒有發現任何線索。被害人是大學生,平時都在澀谷一帶玩樂,只不過清查了她的交友關係,也沒有找到可能是兇手的人。雖然不是沒有可疑人物,但那些人都有不在場證明。

和被害人一起走進賓館的應該是剛認識的男人──淺間的預測猜對了。賓館雖然有監視器,但並沒有拍攝到任何畫面。因為之前故障之後,就一直沒有修理。
淺間正在四處打聽,希望能夠找到目擊證人,口袋裡的電話響了。是股長木場打來的,通知他要在警視廳召開偵查會議,要求他馬上回去。

「警視廳?不是在澀谷分局嗎?」淺間問。這起命案的搜查總部設在澀谷分局。
「是特例,你就按照指示去做,不要遲到了。」木場說完,掛上了電話。
淺間把電話放回口袋時,想起了神樂和志賀的臉。
回到警視廳,走進指定的房間,不禁大驚失色。除了那須以外,他猜到理事官和管理官可能會出席,沒想到連刑事部長也在,還有好幾張陌生的面孔。澀谷分局的局長和刑事課長等人也在場,但他看起來很不自在。木場縮著身體,坐在最前排。
淺間行了一禮後,在木場旁邊坐了下來。每個座位前都放了一臺液晶螢幕。
「除了我們以外的現場辦案人員呢?」他小聲問木場。
「這次只有我們,所以你要好好聽清楚。」
「聽清楚?接下來要幹嘛?」
「你馬上就知道了。」

木場話音剛落,就傳來開門的聲音。淺間回頭一看,發現志賀和神樂剛好走進來。神樂手上拿著筆電,他和淺間四目相接,但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他們並排坐在空位上,志賀開了口。

「我是警察廳特殊解析研究所的志賀。關於日前在賓館發生的女大學生謀殺案,現場採集到的毛髮和體毛的解析結果已經出爐,請容我向各位報告。」
一旁的神樂操作著電腦,下一剎那,淺間他們面前的液晶螢幕上出現了文字。淺間瞥了一眼內容,立刻瞪大了眼睛,其他人也都發出了「喔!」的驚叫聲。
神樂抬起頭。

「我是主任解析員神樂,解析結果就是目前顯示的資料,我還是唸一下。」他停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性別,男性,年齡為三十歲到五十歲。血型為O型,Rh陽性。身高一百七十到八十公分,體質容易發胖,垂肩,雙手的大小約二十公分左右,腳的尺寸超過二十六公分,皮膚黝黑。臉部的特徵為眉毛和體毛都很濃密,鼻塌且寬,大嘴、唇薄。牙齒很健康,但容易蛀牙,下巴很方,聲音低沉。喉結比一般人突出,頭髮偏軟,略帶棕色,有一點天然鬈。眼睛的顏色較淺,偏棕色。很可能有近視。沒有先天性疾病──除此以外,還瞭解到其他細節,記錄在下一頁。」

淺間讓第二頁的資料顯示在螢幕上。「指甲短,腳的中趾可能比大拇趾更長。」

「這是什麼啊?」淺間忍不住出聲問道。
「罪犯側寫。」神樂解說道,「這稱為DNA罪犯側寫,美國在幾年前就已經開始實施。美國有各種不同的人種,光是靠DNA分析出人種,就對辦案大有幫助。」
「雖然曾經聽說過,沒想到竟然可以瞭解得這麼詳細。」刑事部長發出感嘆的聲音,「這些特徵都正確嗎?」
「當然。」志賀回答,「人的特徵都由DNA決定,任何人都無法違抗這一點。」
「近視是身體特徵嗎?」那須問。
「有容易近視的體質。」神樂說,「比方說,眼球的形狀,當眼球的形狀缺失嚴重,水晶體就不容易調整,即使在小時候進行矯正,也無法充分改善,容易發展為遠視或近視。」
「原來是這樣。」那須語帶佩服地應了一聲。

其他人也都接二連三地發問,志賀和神樂胸有成竹地回答了這些問題。淺間聽著他們的對話,終於瞭解了眼前的狀況。

這是新型偵查方法的發表會,是為了讓警方高層瞭解警察廳特殊解析研究所的能力,以及這些能力將會如何改變辦案。

「我們根據罪犯側寫的結果,將兇手的容貌圖像化,也就是DNA合成照。這就是我們模擬的圖像。」神樂敲打著鍵盤,螢幕上出現了一個長方臉的男人。有人發出了「喔」的叫聲。男人有兩道濃眉,鼻大、嘴大。戴著眼鏡,頭髮理得很短,完全符合剛才的分析內容。

「決定髮型時,除了考慮到髮質以外,也結合了時下的流行,和臉型的搭配。當然,兇手也可能是其他髮型。」志賀補充道。
「太厲害了,簡直就像照片──對不對?」刑事部長徵求坐在旁邊的那須的意見。
「是啊。」那須也點著頭。
淺間無法繼續保持沉默。
「雖然照片很出色,但是,這樣固定對兇手的印象沒問題嗎?」
聽到他的發言,所有人都看著他。木場用手肘捅了捅他。
神樂也露出敵視的眼神看著他,「有什麼問題嗎?」

「一旦看了像照片這樣明確的圖像之後,就很難再對其他的臉產生反應,這也正是辦案時避免使用合成照,重視用素描畫罪犯肖像的原因,維持某種程度的模糊,效果更理想,這是常識。」

神樂聽到淺間的回答,露出了苦笑。

「請不要把只是根據人的記憶拼湊出五官的罪犯合成照,和DNA罪犯側寫混為一談。目前各位所看到的,就是兇手的照片。如果有辦法拿到嫌犯的照片,你們應該也會用在通緝令上吧?」

淺間搖了搖頭。「我無法相信。」

「我能理解你的意見,」刑事部長轉頭看向淺間,「所以,目前並不打算公布這張照片,但如果這張照片正確性沒有問題,將成為我們極有力的武器。」
「如果正確性沒問題的話……」

刑事部長咧嘴笑了笑。

「你們趕快將兇手逮捕歸案,這樣就能夠判斷這個圖像是否發揮了作用。」

「雖然部長這麼說,但光憑這些資料,根本不可能抓到兇手。」淺間用下巴指著液晶螢幕。
「你這個人真性急啊。」神樂說,「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還有其他的資料?」
「接下來才是重點。」志賀巡視著所有人,「接下來就和各位分析我們的研究成果──神樂,把那些資料秀出來。」

神樂敲著鍵盤,螢幕上出現了文字。是地址和姓名。

「住在東京都江東區的山下郁惠──兇手是這名女子三等親以內的人。另外,這是參考資料,兇手的性格膽小而謹慎,防衛心很強,忍耐力很差,也就是很容易暴怒,反社會等級則是七級中的第四級。」神樂的聲音在室內迴響,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淺間打開電動車窗,用打火機點了菸,然後向斜上方吐出灰色的煙,順便抬頭看向夜空。雖然沒有雲,但完全看不到一顆星星。已經好幾年沒有在東京看過星星了。

「淺間先生,在跟監時不能抽菸啦。」戶倉在一旁笑著說道。

淺間把菸夾在手指上,撇著嘴說。
「這是課長的口頭禪吧。這個年頭,只剩下刑警抽菸了,就連黑道也開始注重養生,只要噴雲吐霧,就好像在昭告天下,這裡有刑警。」
「很有道理啊。」
「是啊,但現在大樓內全面禁菸,也不能在路上抽菸,只有在車上才能抽菸了。」
「與其抽這種含焦油量只有零點三毫克的菸,不如乾脆戒菸算了。」
「我也不想抽這種菸啊,但即使是吸菸區,很多地方也禁止焦油量超過一毫克的菸。」
「這樣還有菸味嗎?」
「怎麼可能有嘛,尼古丁才零點零三毫克啊。」
戶倉正在苦笑時,淺間的電話響了。是刑警同事打來的。
「剛才桑原打電話到店裡,很快就會來這裡。」
「瞭解,一旦確認那傢伙進入大樓,我們會守住出口。只要他一進店裡,就立刻逮人。」

掛上電話後,淺間看著前方的大樓,捻熄了香菸。那棟大樓裡有好幾間酒家,桑原裕太應該會去其中一家。因為他喜歡那間酒家的一個坐檯小姐。
「桑原真的是兇手嗎?」戶倉一臉不解地問。

「應該是吧,DNA完全吻合啊。」

桑原裕太雖然居無定所,但不久之前,他和一個在池袋上班的酒家女同居。他以前使用的梳子還留在女人家裡。在檢查留在梳子上的毛髮後,確認與澀谷賓館女大學生命案中所採集到的毛髮和陰毛的DNA完全吻合。

「但是,這麼簡單真的沒問題嗎?」戶倉偏著頭。
「不知道。」淺間只能這麼回答。
戶倉有這樣的疑問很正常。因為他們查到桑原裕太這個人的過程實在太簡單了。
他們根據神樂提供的資訊,調查了江東區那位名叫山下郁惠的家庭主婦的血緣關係,發現她的三等親以內,總共有八個男人。分別是她的父親、兒子、兩個外甥、伯父和兩個舅舅。

符合血型是O型的只有三個人,只要調查這三個人的DNA就可以解決問題。最後發現山下郁惠的外甥桑原裕太的DNA完全吻合。他今年三十二歲,自稱是音樂製作人,但其實是靠向色情店和酒家介紹小姐,打工賺錢。曾經和他同居的酒家女證實,他是個花花公子。

淺間認為他應該就是兇手,只不過內心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但並不是像戶倉所說的,只是這次的辦案未免太簡單,覺得不過癮而已。

辦案簡單是一件好事,但是,他忍不住心生疑問,這種辦案方法真的不會出錯嗎?並不是指抓錯人這件事,而是能夠斷言這樣的辦案方式,對人類社會沒有任何不良影響嗎?

「啊,是不是那傢伙?」戶倉問。
一個身穿黑色皮夾克的男人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過來。那個男人長方臉,理著短髮,沒有停下腳步,就直接走進了那棟大樓。
「你有沒有看到?和電腦中的照片一模一樣。」戶倉語帶興奮地說道。
「這不重要,趕快通知裡面的人。」
淺間下了車,向在周圍待命的偵查員發出暗號。
偵查員都守在大樓的出入口,淺間和戶倉一起在大門待命。他把手伸進上衣內側,摸了摸手槍。桑原很可能持有凶器。
淺間看了看手錶,桑原進去已經五分鐘了。
他正準備把手再度伸進上衣內側時,樓梯上傳來叫聲。「他跑了!」是刑警同事的叫聲。
下一刻,立刻看到桑原臉色大變地衝下了樓梯。他的皮夾克已經不見了。
戶倉正準備上前逮人,沒想到桑原整個人撞向他。戶倉被撞飛了出去,但桑原也停了下來,他正準備拔腿而逃時,淺間抓住了他的手臂。
「放開我!」桑原大叫著。
淺間把他的手臂一扭,對著他的肚子踹了一腳。桑原發出呻吟,身體彎了下來,淺間掃向他的腿,當他撲倒在地時,跨在他的背上,直接為他銬上手銬後,開始脫他的鞋子。
「淺間先生,你在幹嘛?」戶倉跑過來問道。
「你別管我,你幫我按住這傢伙的手臂。」
淺間也脫下了桑原的襪子,拿起他的腳踝,檢查他的腳趾。
「太驚訝了……」淺間嘀咕道。
桑原的中趾比大拇趾更長。

「……以上就是澀谷分局轄區內發生的女大學生命案的偵查結果。桑原裕太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移送檢方之後,應該可以順利起訴。」會議室內響起木場略微緊張的聲音。

這是警視廳內的會議室,刑事部長和搜查一課的主管,以及澀谷分局的幹部都圍坐在圓桌旁。只有木場和淺間是第一線的辦案人員,警視廳特殊解析研究所的志賀和神樂也參加了這次會議。志賀始終面帶笑容,他應該對研究所的解析結果有助於迅速破案感到得意。神樂的表情好像有點掃興,似乎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真是太厲害了,對不對?」刑事部長滿面笑容地徵求那須的同意。那須用力點了點頭。

「沒錯。只靠DNA就能夠這麼精準地鎖定嫌犯,有助於大幅提升破案率。而且不光是毛髮和血液,從少量唾液和汗液中,也能夠採集到DNA。」
「除此以外,也可以從黏膜、皮脂和耳垢中採集。」志賀立刻補充道。

那須露出滿足的笑容。

「除了命案以外,也有助於強暴事件和竊案的破案吧,只是恐怕無法對外公開這起命案的辦案過程。」
「檢方有說什麼嗎?」刑事部長問。
「檢方認為罪犯側寫和最終的DNA鑑定應該沒有問題,只是認為最初鎖定嫌犯的過程可能有點麻煩……」
「因為那項法案還沒有通過。那這次打算如何處理呢?」

那須看著木場。木場清了清嗓子說:
「就說澀谷分局接獲線報,在案發當天晚上,有人在命案現場附近看到了像是桑原的人。根據這個線報調查了桑原的情況,最終進行了DNA鑑定。」
刑事部長聽了木場的話,點了點頭。
「這樣就沒問題了,也不需要特地安排一個證人。好,就這麼辦。」
「是。」木場回答。
「等一下,這是怎麼回事?」淺間問道。

刑事部長和那須同時看向淺間,似乎不瞭解他有什麼問題。淺間看著他們的臉說:
「為什麼不如實公布偵查過程?為什麼要虛構目擊證詞?」
那須皺起眉頭。
「因為特解研這個機構還沒有正式對外公布,你參加了第一次會議,應該瞭解這件事。這次的偵查算是試運轉。」
「即使這樣──」
「淺間,」刑事部長開了口,「你這次的表現很好,這樣不是就夠了嗎?至於其他不必要的事,你就不需要多想了。」
淺間無言以對,眼角掃到剛才始終不發一語的神樂露出了一絲笑容。
會議結束之後,淺間叫住了走在前面的神樂。志賀不知道和刑事部長等人去了哪裡。
「我有事想要請教你,可不可以占用你一點時間?」

神樂打量著淺間的臉說:
「刑事部長不是叫你不需要想其他不必要的事嗎?」
「這不是不必要的事,而是很重要的事。總之,占用你一點時間,十分鐘就夠了。」
「那好吧,給你五分鐘。」
他們搭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捏造偵查過程?」
神樂把手指伸進長髮,抓了抓頭。
「很抱歉,我無法向副警部等級的人談這件事。」
「那你聽我說,這只是我的想像。」
「雖然我沒閒工夫聽你的想像,算了,你說吧。」
淺間瞪著神樂端正的臉,深呼吸了一下。

「第一次會議上,我就很在意一件事。用DNA進行罪犯側寫很不錯,我也很佩服科學持續發展。但是,你最後補充的那些資料,讓我感到納悶。你在會議上說,兇手是住在江東區的山下郁惠這個女人的三等親以內的人。我們也根據這些線索找到了桑原,並將他逮捕歸案。」

「我知道啊,你想要再炫耀一次嗎?」

「我調查了那個叫山下郁惠的女人,她沒有前科,也從來沒有被視為任何犯罪事件的嫌犯,你們怎麼會有她的DNA資料?怎麼會知道兇手是她三等親以內的人?」

神樂的臉上仍然帶著笑容,但眼神變得很銳利。

「所以呢?你到底想像了什麼?」
「三個月前,山下郁惠曾經去東京都內的一家醫院看了婦科,除此以外,這幾年她都不曾去過大醫院,當然,她說至今為止,從來沒有接受過DNA檢查。」
「所以呢?」

「以下是我的想像內容。她看病的那家醫院,未經當事人的同意,就將她的DNA樣本交給了你們研究所。不光是那家醫院,很可能有好幾家醫院都有類似的行為。果真如此的話,你們研究所就有數量龐大的DNA資料,當然,不用說,這是違法行為。建立在這種違法行為基礎上的偵查,當然也是違法偵查,所以那須課長說,最初鎖定嫌犯的過程有點麻煩。我的想像正確嗎?」

神樂收起了笑容,搓了搓鼻子下方,嘆了一口氣。

「如果你的想像屬實,真是太有趣了。」

「高層到底在想什麼?繼續用這種方式辦案,一旦真相曝光,就會天下大亂。」淺間不以為然地說道。
神樂納悶地偏著頭。
「為什麼?」
「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怎麼可以擅自運用別人的DNA資料進行偵查?」
「我們並不是擅自做這種事,已經獲得政府高層的許可。正確地說,是他們做出了指示,我們才會進行這些工作。」
「但未經當事人的同意啊。」
「政府未經當事人的同意使用個資的情況比比皆是,如果不這麼做,連稅金都收不到。」
「這根本是兩──」
「是同一件事。」神樂很乾脆地說:「沒有任何不同,只是因為目前還沒有正式獲得許可,所以暫時無法公開,但這種狀況很快就會改變。刑事部長不是也說了嗎?只要在國會的下一次會期通過法案,我們就能夠正大光明地進行DNA偵查。」
「法案?」
「有關個資的法案,讓DNA資料也能夠讓警方在辦案時使用。一旦這個法案通過,就可以管理所有受刑人的DNA資料,警察廳也會呼籲民眾登記DNA資料,加強犯罪預防。」
「這種法案怎麼可能通過?」
神樂輕輕張開雙手。
「不可能不通過,政府已經撥給我們預算,很希望能夠管理國民的DNA資料,和在野黨也已經談妥了。」
「民眾怎麼可能同意讓政府管理DNA資料?」

神樂驚訝地張大了嘴,無聲地笑了笑。

「民眾不會同意?淺間先生,民眾有能力做什麼?無論是示威抗議或是發表演說,政治人物都會逐一通過自己想要通過的法案。至今為止,不都是這樣嗎?民眾的反對根本不重要,而且,無論再不合理的法案通過,民眾只有在初期會怒不可遏,但很快就習慣那種狀況。這次也一樣,最後大家都會覺得,政府管理大家的DNA資料也不錯。」

淺間看著長相端正的神樂說話的樣子,覺得自己和他屬於不同的人種。真搞不懂怎樣的人才會有這麼諷刺的想法。

「總不可能強制民眾登記DNA資料吧?所以不會有民眾願意提供協助。」
「雖然不會強制,但似乎打算向登記者提供減稅等各種優惠措施。只要民眾知道確實有用,早晚每個人都會去登記。」
「怎麼可能這麼順利?」

「當然會順利啊,這起命案不是也靠DNA資料輕鬆破案了嗎?」神樂低頭看著手錶,「原本只打算聊五分鐘,沒想到聊了將近十分鐘。我在趕時間,那就先告辭了。對了,聽說這次是你為兇手戴上手銬,不是立了大功嗎?只要和我們合作,你還會繼續立大功。」

淺間目送著神樂大步離去的背影,內心感受到的不安更勝於不舒服。那種感覺,就像看到有人在即將雪崩的雪山上設置了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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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了DNA偵查系統,就能輕而易舉地抓出犯人,如此一來無論對警方、對社會,都應該是百利而無一害,那淺間心裡的擔憂,又是從何而來?事情真的會像神樂一直以來相信的,那樣順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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