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紐約當農夫:全球最大的屋頂農場如何創造獲利模式,改變在地飲食

我在紐約當農夫:全球最大的屋頂農場如何創造獲利模式,改變在地飲食
(圖片來源:stocksnap

志同道合與信念的十字路口

這個地方十分髒亂,葛溫深深吸一口氣,埋頭處理繁重的清理工作。清出來的垃圾、汽車零件、死老鼠、狗屎,甚至貓的頭骨裝滿一輛垃圾車。羅貝塔農場當時剛開業不久,預算很吃緊,連栽植機都沒經費可買,更別談要清除整片柏油了。因此當布蘭登告訴葛溫,同一條街的萊茵黃金啤酒廠打算改成藝術工廠和活動場地,她立刻去問酒廠經理,是否能到那裡取用需要的東西,協助他清除廢物。葛溫在那裡取得很多免費物資。第二年,這座農場長出香草植物和果樹。她取得的物資裝滿十五個又大又厚的魚箱,每個魚箱三英尺高、三英尺寬、四英尺長,能夠用堆高機抬起。箱中裝滿土壤時,這點顯得格外重要。

種植箱設計成可以移動很重要,因為葛溫經常提醒大家,農場生產的食物一定不足以應付餐廳需求,如果農場可以兼具活動場地功能帶來更多收益。因此必須讓農場更具吸引力,並且可以隨意調整配置,因應不同的需求。到現在葛溫依然因為這點而獲益,也經常鼓勵委託我們設計種植空間的餐廳思考:城市農場的價值不只是提供農產品。由於農場位於城市,因此必須適應都市稠密的人口。這代表農場會被當成集會空間,或在建造時發揮想像不到的功能。這一點對我們公司的價值非凡。

但當時我們並不知道,學到的事務會在五年後成為賴以為生的技能。當時葛溫和我只是很高興,能脫離在辦公桌上回覆電子郵件和寫備忘錄的日子。我們很高興這麼做,而且還想做更多。我們看出羅貝塔農場計畫的限制,除了空間的限制,還有觀念的限制。這個農場只是為服務餐廳而存在,但無論這個農場多麼獨特或先進,葛溫和我都對餐廳工作沒興趣。葛溫利用晚上時間在社區成立食物合作社,這個合作社目前仍在運作。我進行自己的計畫,想為遭到大型農業公司控告的農民提供法律服務。我們和羅貝塔的老闆一樣,希望達成可觀的進展,而不只是當個大機器裡的小螺絲,朝目標牛步前進。

我們看到《紐約》雜誌關於弗蘭納和鷹街農場的報導時,心裡只有這樣的畫面:一名腳踏實地的人達成可觀的進展。這座屋頂農場對城市的健康生態帶來正面影響。我們可以用磅來計算它為當地居民提供多少新鮮農產品,而且完全不消耗化石燃料。我們甚至可算出有多少人曾經造訪及見證農場種植的食物,或是單純享受綠意盎然的空間。

此外,我們發現弗蘭納和我們志同道合,他做的事跟羅貝塔相同,成果則完全出乎意料。就實際層面而言,我們很想跟他聯絡,討論種植作物的心得,哪種成效好、哪些不好。我們很好奇他用哪些土壤改良劑讓農場更肥沃,以及從哪裡取得種子。我們還想認識這位成功在屋頂建立農場的人!所以我寫電子郵件給他,直到現在我們還不敢相信他回信了,而且是馬上回覆(農民在夏季通常不會整天盯著電子郵件信箱)。不過他真的這麼做了,不久我們就互相造訪對方的屋頂農場。

幾星期後,我們碰面的次數愈來愈頻繁。剛開始碰面時談的是進行中的計畫,也會順便借還工具,最後聊到是否要合買一批種子。除了正在進行的計畫,我們心裡都有個大計畫,只是心中有些不確定的疑惑。帕拉奇尼和赫伊在計算投入與收入是否有盈餘時,他們詢問弗蘭納的財務狀況如何。他表示,鷹街農場第一季的毛利(不是淨利,是毛利)是一萬三千美元,但他說,淡季時必須去當二廚,才能損益兩平。

很難說清楚,是什麼因素促使我們合作創業,或許與華爾街騙術被掀開後的經濟形勢有關。當然,我們不想因為金融業的貪婪而同仇敵愾,而是想證明經濟還有其他替代方案。我們已經失去理想,不再相信善意和人性能抵擋金錢的力量。那年秋天我們聚在一起喝咖啡,話題逐漸轉到數字。我們問的不是城市農業未來是否能滿足城市需求(我們知道不可能),而是以環境管理和社區參與為宗旨的城市農業企業,在財務上是否能永續經營。我們沒有明講,但心中都排除無商不奸的想法。

更棒的是,我們每人都非常適合從事城市農業,而且我們的個性剛好互補。帕拉奇尼喜歡實行計畫。他像一條鯊魚,只有不斷向前才覺得舒服。弗蘭納喜歡挑戰,為屋頂農場撰寫業務計畫當然頗有挑戰。葛溫最受不了坐在椅子上思考,只要確定某個想法很好,她就想立刻採取行動。赫伊為自己的信念努力時,他爭取支持的能力比冠軍賽最後幾秒的吉祥物更強。

我們都認同自己的家鄉需要更多人從事農業,但我們投入後發現,城市農業計畫必須依靠補助才能維持是有原因的。農耕這個行業不受注目,在紐約就沒什麼發展空間。但我們也知道,一個人提倡這件事的力量有限。我們相信,要證明計畫可行,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計畫獲利。共同的信念促使我們把閒聊中尚未成形的公司模式,轉化成未來公司的腦力激盪。

許多人跟弗蘭納接觸,想和他合作進行各種當地食物計畫,但我們創業的共同目標隨時間而茁壯,而且出現在世界各城市,因此他考慮離開一手建立的屋頂農場,與我們一起工作。況且他可以交棒給能幹的諾瓦克,鷹街屋頂農場在她的主持下會蒸蒸日上。然而弗蘭納、葛溫、我,和羅貝塔披薩屋的朋友合作愈久,愈發現我們有種特別的互動、多樣化的技能,以及共同的志向。

我們好幾年後才體會到這個團隊的互動有多麼特別,又花更長時間才讓這個團隊成長到現在這個樣子。就這樣,二○○九年秋天我們成為共同創業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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