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跑者有三大天敵:駕駛、惡狗和醫生。前面兩者都還算好解決。汽車是邏輯科技的一部分,我們已經學會了如何與它相處。而沒有車也其實很難生存。在車陣中跑步,能讓跑者隨時警覺,謹慎敏捷的人應該可以存活下去。
惡狗更不是問題。畢竟,狗跟我們一樣,只不過是另一種動物。狗也會以和我們差不多一樣的方法,對侵略行動、佔領牠的地盤和其他侵犯做出反應。只是狗在表現牠的感受時,比較自然、不受拘束。當慢跑者變得更如同跑者、更靠身體行動、更像動物敏銳,就會發現,狗比較像是朋友,而非敵人。
然而,醫生就沒那麼容易了。醫生是人。既然是人,就不像機器那樣依循邏輯,也不像動物那麼好預測。但既然是人,就容易受騙,就會有「什麼才是真相」的主見。最糟糕的,是傾向「利他主義」。在大部分情況下,醫生都是利他主義者。他們之所以被那個職業接受,也是因為他們的利他主義,願意為和他們共同生活的人類無私地奉獻。但不幸的是,就像奧斯卡.王爾德︵Oscar Wilde︶說的,一個人做極其愚蠢的事,通常都是出於最崇高的動機。
慢跑者必須繼續應付這種崇高和愚蠢。他不斷閱讀關於運動危險的愚蠢文章,這些文章都是高貴、可敬的醫生寫的,而唯一的目的只是想幫助慢跑者。
最近,慢跑被說成是最浪費也最危險的運動形式。有人告訴慢跑愛好者,說他們可能會有很多種疾病,從疝氣到椎間盤破裂、從乳房下垂到靜脈曲張。
但什麼是真的?慢跑真的既危險又浪費時間嗎?還是,如同慢跑者所堅持的,是最經濟、最安全又最充實的健身計畫?慢跑者會比一般人更容易得到疝氣、背痛、女性骨盆問題和腎下垂嗎?或者,這些狀況完全是由於易感個體、天生原生質缺乏等因素,與跑步和慢跑並無相關呢?每天花十五到六十分鐘慢跑,會危害健康嗎?還是,因為我們做的其他事情,妨礙了我們享受生活,導致疾病和早逝呢?
我們慢跑者有一整套和醫生不同的答案。中立而猶豫不決的人,可以好好思考,慢跑究竟是什麼。更重要的,是他們可能會試一試。
慢跑或跑步,是讓身體移動最有效而自然的方法。如果做得正確,慢跑者就可以用他最大也最有力的肌肉,在他的環境中流暢地穿梭來回。他平穩地推進,受到的衝擊最少。
臀部以上的身體用來平衡,而腹部肌肉則用來呼吸。
腳跟最早和地面接觸,足部在仍然彎曲的膝蓋下方,這樣可以避免身體上下震動,肩膀也因此與地面保持水平。整體效果是一種流暢的身體活動。慢跑者可以同時跟伙伴講話,是沒有壓力或負擔的運動。
大約三分之二的慢跑者都曾經有過運動傷害,這些傷害都是因為足部不強壯,還有肌肉群變得太緊且過度發達,同時拮抗肌群變得無力。結構性和姿勢性這兩種問題都很容易矯正。足部的問題可以用足弓墊,有時候需要個別訂製就是了;肌肉不平衡,則可靠每天的預防活動來解決。
在為跑者寫醫療建議專欄的七年之中,我從沒聽過任何受傷的跑者後悔慢跑。令慢跑者主要掛心的,是在他不能跑步時所經歷的「靈魂暗夜」。
那些說慢跑有危險性的文章,雖出於善意,但沒有太多作用,只能顯示,當人類想要做自己能做的所有事情時,傳統醫療是不足的。不過,對於這些「卓越疾病」,傳統醫療仍有提供適切的照顧。而所需要知道的,則是去哪裡才能找得到這樣的照顧。
在醫生找到答案之前,他們仍是慢跑者的天敵。就像對汽車和惡狗一樣,最好躲遠點。
本文授權刊登自遠流/ 喬治‧席翰 《我跑步,所以我存在:美國跑步教父關於運動的18種思索》
《我跑步,所以我存在:美國跑步教父關於運動的18種思索》作者:喬治‧席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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