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者之道:一趟追索日本跑步文化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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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足跑法

來日本的前幾年,我發現赤腳跑步的理論。我讀了《天生就會跑》(Born to Run)(●書名斜體)(●譯註1),而且,就像數百萬讀者一樣,我被說服了。這個道理精闢簡單:若要跑更快、更有效率,而且不要受傷,你只要脫掉鞋子就行了。

克里斯多福•麥杜格(Christopher McDougall)的大部頭暢銷書所掀起的論戰,足以做成一本十倍厚的書。麥杜格書裡的關鍵部分,是一個由哈佛大學的科學家鼓吹的理論:人類之所以進化到擁有長距離跑步的能力,是經由堅持不懈的狩獵行為──用腳追動物,直到精疲力竭、倒下與死亡。根據這個理論,其實,我們全都生來就會跑;但我們之所以跑步不夠順暢,而且經常受傷,就是因為我們在兩隻腳上穿了又大又笨重的鞋子。這阻礙了雙腳被設計時所賦予的正常工作機能──輕輕地,而且小心地踩踏在地表上,然後向大腦回報應該怎麼跑的訊息。結果,如今我們不再像光腳跑步長大的肯亞人一樣呼嘯過大地,我們像是設計有瑕玼的機器人,穿著厚重有如磚塊的鞋子,拖著沈重的腳步,踩踏在柏油路上,送出震波衝擊我們的腿,毀壞了膝蓋和關節。

當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但是,我是那種對返璞歸真充滿嚮往的人,簡單就是最好,過度的想法摧毀了一切。所以,我去拜訪赤足跑的專家李•撒克斯比(Lee Saxby)(●譯註2),他當時正在倫敦北邊的拳擊館任職,稱自己為「跑步界的切•格拉瓦(Che Guevara)(●譯註3)」。他教我該怎麼跑──頭抬高,身體微微往前傾,以足弓著地,而非腳跟著地,雙腿轉動像騎獨輪車一樣──然後他讓我穿上一雙超級薄的鞋子。我仍然得穿鞋,和大部分人一樣,因為經過這麼多年框在鞋子裡的日子,我的腳變得太細嫩,無法真正赤腳跑步。為了避免明顯自相矛盾的名稱,它們通常被稱為「極簡鞋」(minimalist shoes),而不是「赤足鞋」(barefoot shoes)。

它們穿起來很舒適,不僅幫助我調整出跑得更快、更有效率的姿勢,而且它超級輕,感覺很好。突然間,我變得更輕盈、更快,只因為換了一雙鞋子。我興奮地到處向有興趣聽的人宣傳廣播赤足跑的優點。我穿極簡鞋跑了三場馬拉松,最快的那一次跑出兩小時五十五分的成績。我是極簡鞋成功的活案例。

除了我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祕密。我開始穿極簡鞋跑步的時候,凡事都很順利。我跑出了一些個人最好的成績,感覺好極了。記得我偶爾會故意穿回我那雙原本腳跟先著地的鞋子,回想起穿起來有多笨重。這很像把車子拉到二檔,但要以七十英哩(約一百一十)二公里)的速度在高速公路上急馳一樣。但事情忽然嘎然而止。

我在跑第二次馬拉松時,出現了跟腱痛的症狀。不是很嚴重,我還可以跑。當時我仍然相信赤足跑的優勢。我對此意念很強,便把跟腱痛暫抛一邊。但我的第三場倫敦馬拉松時,兩邊的跟腱都痛起來了。我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有幾張我父親或是比賽主辦單位拍到我在半程或全馬最後那個痛苦階段的照片,也令我百思不解。有幾張,我似乎是腳跟先著地。這實在沒道理。我有時踏出怪異的步幅。而且,從一個靜止的畫面,確實很難判讀這件事,因為那經常看起來像是你將先腳跟著地,直到最後一秒,你往前的動力意謂著其實是腳弓先著地,或者前腳先著地。但在有些照片裡,很明顯地是腳跟已經先著地。

 

本文授權刊登自時報/ 亞德哈羅南德‧芬恩《跑者之道:一趟追索日本跑步文化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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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亞德哈羅南德‧芬恩
出版社:時報

圖片來源:pixab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