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均法則 ──長相平庸更吸引人？
一個人的臉為何會有魅力？這個老問題一向被認為太過主觀，因此不值得科學界深入探討，但近來事態卻有了不同發展。價值數百萬英鎊的美容與整型手術產業蓬勃發展，代表社會上有許多人願意追求生理魅力。一些近期研究指出，吸引力可能不如你所想、與獨一無二的特徵相關，而且事實甚至還可能完全相反。
雖然不同凡響的面貌沒有影響超模卡拉．迪樂芬妮（Cara Delevingne）的職業生涯，不過許多研究探討了一般人偏好的面貌，都得到同樣的結果：最受歡迎的臉其實是最平均的臉。學者將許多人的臉輸入電腦裡頭，將所有面貌的臉部特徵平均，產生出單一一張合成人工面貌照片。這些最平均的臉都在不同的偏好測試中，獲評為最有魅力。除此之外，合成面貌所採樣的臉數越多，合成面貌獲得的魅力評分就會越高。如果下次你要稱讚一位單身男性／女性多有魅力，最老實的說法就是稱讚他們的長相很「普通」。當然後續發展可能不會太順利，在這種情形下「誠實」可不是最好的辦法！
除了平均這回事之外，還有另一個重要因素會影響面貌的吸引力。這個因素不是對稱性、青春、皮膚透澈度或平滑度，而是更加平庸的東西，靈魂伴侶、致命吸引力這些浪漫想法還會因此粉碎。都柏林三一學院的心理學家進行了一項很簡單的研究。他們請男女受試者看一系列的微笑女性的面貌，每看完一張就請他們評比魅力高低。受試者看到的有些臉只會出現一次、有些則是出現高達六次。實驗進行到最後，重複出現的臉得到了較高的魅力分數，原因無他，只是因為不斷重複出現。你以為太過熟悉會產生反感嗎？事實並非如此，甚至還完全相反。
因為熟悉而產生正面印象的傾向，心理學家稱為「單純曝光效應」（mere exposure effect），而且這種效應不只會發生在面貌上。實驗證明，如果曾經接觸過，那麼照片、聲音、形狀、姓名、甚至是胡謅的字詞都會在受試者心中有較正面的印象。雪菲爾哈倫大學的心理學家進行過一項相當精采的研究，證明了連每年一度的神聖賽事歐洲歌唱大賽（Eurovision Song Contest）都會出現這種效應。
欲參賽的國家越來越多，歐洲歌唱大賽每年也越來越受歡迎。賽事規模的擴大讓籌辦單位在二○○四年設置了一座特別的準決賽舞台，只邀請某些新參賽國家上台表演接受評分。其他老手國家可以跳過準決賽，直接進入決賽。這代表二○○四年之後，評審已經熟悉了歐洲歌唱大賽總決賽的部分參賽國家，因為他們曾經在準決賽表演過，其他參賽國家則沒有表演。除此之外，分析最後一輪的評審程序過後發現，參加過準決賽的國家分數較高，沒露過臉的國家則分數較低，原因只是因為評審比較熟悉。
所以，這就是戀愛的另一個壞處，你愛上的人跟你所想的不同，可能不一定是你的超級靈魂伴侶、或擁有驚為天人的外貌。他／她之所以會對你有吸引力，可能是單純因為你們常常見面而已！這是因為，人類一般會偏好熟悉的人事物。一九八○年代想像力樂團（Imagination）在他們的英國暢銷單曲《僅為幻覺》（Just an Illusion）當中唱道：「讓情緒帶著你走／空氣中是否真瀰漫著魔法？」絕對不是什麼魔法！科學告訴我們，讓人墜入愛河的吸引力其實只是因為熟悉而生，所以只有笨蛋會談戀愛。
但是，既然戀愛的基礎這麼脆弱，為什麼我們又會這麼重視戀愛這回事呢？因為戀愛的概念太過虛擬，讓我們全都落入了陷阱。如果我們靜下來想想看戀愛究竟是什麼，似乎很難說出個所以然。愛情的確跟情緒有緊密關連，這點絕對沒錯。如果你的愛情生活一切順遂，就會感覺到喜悅、情感和期待等情緒。但是我們得先說清楚，許多其他的經驗也可以讓我們有相同感受。同理可證，當愛情生活急轉直下，我們會感受到憤怒、厭惡和哀傷等負面情緒，這些情緒同樣也會在戀愛以外的情境下出現。這裡又產生了一個問題：如果戀愛不是一種獨特的情緒，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微笑還真能減輕壓力？
心理學當中歷史最淵遠的概念之一，就是情緒會出現在身體的生理反應之後，而非之前。所以，我們不是看到熊、感到害怕之後才拔腿就跑，而是看到熊、拔腿快跑之後才感到害怕。我們稍早在第五章當中也以戀愛討論過此概念。如果這是真的，那麼不管每個人對於情緒反應的認知為何，所有人的情緒反應基本上都是一樣的。因此，德國曼海姆大學的心理學家設計出了一個思考實驗，請受試者以嘴巴含住一支筆。部分受試者需用牙齒咬住筆尖，因此不自覺地露出了微笑（歡迎讀者自己試試）。其他受試者則需用嘴唇含住筆尖，不自覺地露出了噘嘴的表情，一絲微笑都不帶。受試者咬好／含住筆後，需評量漫畫家蓋瑞．拉森（Gary Larson）的漫畫作品《遠端》是否幽默。有趣的是，如果受試者用牙齒咬住筆，那麼評比出來的漫畫幽默分數會比另一組來得更高。此研究證明了微笑可以改善你的情緒，與一般人認為微笑是情緒外在表現的想法完全相反。
堪薩斯大學的心理學家更進一步驗證這個概念，請受試者咬住一雙筷子，選項有三：垂直咬住，閉嘴唇噘嘴；垂直咬住，張嘴唇露齒咧嘴；或是水平咬住，面帶微笑。咬好筷子之後，研究員接著設法讓受試者感受壓力。受試者必須用筆描繪星形的輪廓，但是只能看鏡子裡的倒影進行，不能直接看自己的手。此條件讓整個任務難度大為提升，壓力也跟著大增，幾乎不可能不出錯就完成任務。除此之外，受試者還必須將手放進冰水裡一分鐘，進一步增加壓力。從心率的加速便可看出，這兩項挑戰都會產生一定程度的壓力。研究員想藉由測量心率降為一般水平的所需時間，看看微笑是否會影響壓力回復的情形。在泡冰水和畫星星兩項挑戰當中，微笑的受試者壓力回復的速度都比咧嘴或噘嘴的受試者來得快。
此實驗證明了的確有辦法可以降低感受到的負面壓力程度。「微笑撐過壓力或痛苦情形」的老生常談或許真有其道理。面臨挑戰時露出微笑，可以降低負面壓力的感覺，並且鼓勵優質壓力的感受，讓使壓力回復的速度加快。
亂塗鴉可以幫助保持注意力？
你是否曾經在無聊冗長的會議或課程中，在紙張邊緣無意識地寫字或塗鴉？這種展現無聊的方式是否讓你感到內疚，甚至還有點不專業？無聊時會不自覺地塗鴉或許背後有其原理。塗鴉通常會被認為是浪費時間和不專心的消遣活動，普利茅斯大學的一位心理學家想知道塗鴉是否真的能協助保持注意力、改善表現。
為了測試此想法，她設計了一個無聊的實驗。受試者必須聽一段無聊的電話留言，內容與準備派對相關。此段假電話留言是長達兩分鐘的日常細節。學者告訴受試者留言內容會很無聊，而且錄音還真的沒讓我們失望：「奈吉爾原本也要來，但他發現他要去朋占斯開會」；還有「蘇西也會去，就是我在哈洛陶瓷課碰到的蘇西」。研究員請受試者邊聽留言邊寫下確定會去、可能會去派對的人名，不能去的人則不需要記下。
在錄音時，學者設法鼓勵部分受試者塗鴉。此階段的實驗設計就必須非常小心。直接請受試者自由塗鴉便會引起疑心，讓受試者覺得畫出的圖會被用來進行實驗。受試者會過度注意自己的塗鴉，反而難以留心聆聽訊息。因此受試者拿到了畫滿一排排方格與圓圈的紙張，受試者必須用鉛筆塗黑這些形狀。
你可能會認為塗鴉會讓受試者難以注意電話錄音的內容。通常一心二用會比專心做一件事還要來得困難，但是此實驗卻得到了相反的結果，塗鴉反而能讓受試者更容易記住參與者的名字。塗鴉的受試者大多全寫下所有八位參與者的姓名，只有一兩位沒辦到，沒塗鴉的受試者則漏掉至少一位參與者的姓名。在突擊進行的記憶測驗中，比起沒塗鴉的受試者，塗鴉受試者記得的參與者姓名和提及的地名更多。
塗鴉之所以會使受試者更能專心聽電話錄音，似乎是因為塗鴉能幫助減少耳朵「關閉」的傾向。電話留言刻意設計得很無聊，塗鴉可以幫助受試者保持注意力，避免受試者的腦袋分神得太嚴重。所以，浪費時間塗鴉的一項意外好處，就是能夠幫助你保持注意力，更有效率地進行無聊但必要的作業。下次在開會或上課時，如果你發現自己不自覺地在塗鴉，那麼恭喜你，這其實代表你相當認真，你的老闆或老師應該獎勵你才是。
本文授權自時報出版/ 理查．史提芬斯《壞習慣的正面力量？：科學認證！壞習慣其實好處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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